最懂“股神”學者：巴菲特可能清倉IBM
每經記者黃修眉 每經編輯趙橋
一年一度的伯克希爾 · 哈撒韋股東大會於北京時間 5 月 6 日晚間到 7 日凌晨在美國內布拉斯加州奧馬哈召開。
在今年的大會上，超過 4 萬人與 “股神” 巴菲特和伯克希爾副主席芒格一起度過了將近 8 個小時。兩位年邁的投資大師總共回答了來自分析師、股東和觀眾的 50 多個問題，其中有五大問題是全球市場最為關注的。
上述大會結束後，《每日經濟新聞》記者第一時間採訪了馬里蘭大學史密斯商學院金融系教授戴維 · 卡斯，其研究巴菲特 25 年，同時也是伯克希爾 · 哈撒韋股東之一，有 “最懂巴菲特的美國人” 之稱。此外，記者還採訪了素有 “最懂巴菲特的中國人” 之稱的專業人士劉建位，為投資者解讀股神的下一步動作和伯克希爾公司的未來。
●拋售 IBM 股份青睞蘋果公司
就在上週四（5 月 4 日），巴菲特在接受全美廣播公司財經頻道 CNBC 採訪時透露，他已經在年初至今的時間裡，賣出了三分之一的 IBM 股份。截至去年底，巴菲特持有 8120 萬股 IBM 股份，佔 IBM 總流通股的 8.6%，是 IBM 的最大股東。
“我現在沒有六年前那麼看好 IBM 了。” 巴菲特表示，在 IBM 股價位於 180 美元高位時賣出的。
“巴菲特有可能會逐漸清空 IBM 的股份，就像他逐漸賣出最後清倉沃爾瑪一樣。” 戴維 · 卡斯提醒記者注意，IBM 的雲計算業務對手是亞馬遜，沃爾瑪零售業務的對手也是亞馬遜。巴菲特在股東大會上也高度讚揚了亞馬遜 CEO 貝佐斯，並且表示錯過了亞馬遜股票的投資。
與 IBM 被巴菲特拋售不同的是，蘋果公司從去年至今備受青睞。截至今年 2 月巴菲特在接受媒體採訪時所透露，他持有 1.33 億股蘋果股票，價值 170 億美元，是蘋果公司第二大股東。
早在今年 2 月，劉建位以及戴維 · 卡斯都向《每日經濟新聞》記者分析過，巴菲特重倉蘋果公司股票，很可能是因為巴菲特將蘋果公司看做是消費股，“因為巴菲特經過調查，發現幾乎人手一部蘋果手機。”
在今年的股東大會上，巴菲特也明確表示，蘋果和 IBM 是非常不同的公司，蘋果更偏向於一個生產消費品的公司。“股神” 的回答也印證了上述兩位專家的看法。
●給繼任者開出兩個條件
眾所周知，巴菲特今年已經 87 歲高齡，美國媒體稱今年很有可能是他最後一次主持股東大會。市場對巴菲特繼任者的討論從未停止。
巴菲特在今年的股東大會上表示，只有 “伯克希爾董事會的人知道”。巴菲特對接班人開了兩個條件：（希望）他已經非常有錢了，他不用擔心要賺更多的錢，這是第一個條件，而且已經工作了很久了，他已經非常富裕了。他並不是因為今天能賺十倍以上的錢才來這里工作，這是第二個條件。
劉建位表示，他很喜歡巴菲特這個回答，巴菲特繼任者絕對要符合一個標準——不是為了賺錢而工作。“因為巴菲特發現自己，也發現別的企業經理人，不需要為錢工作，才會全心全意給股東賺錢，而不會想方設法給自己賺錢。”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注意到，近兩年傳言中比較多的版本是由巴菲特兒子霍華德和再保險主管阿吉特 · 賈因、能源主管格雷格 · 埃布爾共同執掌這個市值超 4000 億美元的上市公司。
不過，戴維 · 卡斯認為，伯克希爾公司再保險主管阿吉特 · 賈因和能源主管格雷格 · 埃布爾繼任股神位置的可能性較大。“如果巴菲特兩年內退休，則現年 65 歲的吉特 · 賈因可能性較大，如果巴菲特兩年後才退休，則現年 55 歲的雷格 · 埃布爾可能性較大。”
記者注意到，伯克希爾公司截至 3 月 31 日的一季度財報顯示，受投資收益疲軟，且保險承保業務出現虧損的影響，公司第一季度的淨利潤同比下滑了 27%，投資收益為 2.05 億美元，遠低於上年同期的 23.8 億美元；保險承保業務出現 2.67 億美元的虧損，不及上年同期的 2.13 億美元利潤。
但巴菲特在股東大會上反復強調，一個季度的業績沒有任何意義。他說，一直 “喜歡” 當前的數據，但 “嚮往” 未來的結果。至少巴菲特最看重的伯克希爾賬面價值來看，公司仍良好運轉著。截至 2017 年 3 月 31 日，伯克希爾 A 級普通股的賬面淨值增長 3.5%，達到 17.8073 萬美元。
伯克希爾在最近發布的一季度財報裡稱，現在持有價值 950 億美元現金和現金等價物，為該公司有史以來的紀錄新高。
針對市場最為關心的上述 950 億美元現金和現金等價物的問題，巴菲特表示，當伯克希爾擁有的現金量超出其合理配置的能力時，公司將考慮支付股息。
●A 股投機氣氛仍濃厚
在此次股東大會召開前幾日，彭博社一篇 “伯克希爾或醞釀千億美金級別大收購” 引起了市場廣泛關注。該報導稱，股神巴菲特下一個大型併購目標是耐克或者好市多（Costco）。
股東大會上，巴菲特並未直接回答下一次併購的問題，而是在股東有關 “伯克希爾是否應該堅持投資不需要過多資本的企業，而非轉向鐵路和公共事業的企業” 的提問中回答道，伯克希爾樂意更多的輕資產投資機會。雖然輕資產是更好的選擇，卻很難找到。
戴維 · 卡斯向《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表示，巴菲特下個併購目標有可能是食品公司，既不是消費行業也不是輕資產公司，“巴菲特通常會選擇經營良好，以一個合理價格併購後，管理層能原封不動繼續經營的公司。”
但在劉建位看來，他不認為現在是巴菲特併購的好時機，“巴菲特收購有三大核心標準：第一規模夠大，今年股東大會上芒格說至少 150 億美元；第二盈利夠強，巴菲特要求淨資產收益率至少年化有 15%，相當於股東權益 5 年翻一倍；第三價格便宜。所以碰到經濟衰退，只在乎長期盈利不在乎短期業績的巴菲特才可能有機會。”
巴菲特是忠實的長期價值投資者，其一直勸誡投資者對 A 股市場中的投機保持警惕。在股東大會上，有中國投資者問道，從投機到投資，有什麼建議？
巴菲特堅持了自己對 A 股市場的看法，認為目前 A 股市場投機氣氛仍太濃厚。他表示，相比那些股市已經存在上百年的市場，在市場發展的早期階段，人們往往更容易投機。美國曾經也是如此。
巴菲特說：“市場有賭場的特性。這吸引了很多人，尤其是那些身邊有朋友因為股市發財的人。相比於經歷過瘋狂投機的人，那些還沒有經歷過股市風風雨雨的人更容易進行投機。”
來自中國的參會者向芒格發問說，未來十年時間裡是否有可能在 A 股市場上複製伯克希爾 · 哈撒韋的以往成績。芒格表示，現在的 A 股市場股票比美國股票便宜，中國的前景是光明的，但無可避免會面臨 “成長的煩惱”。巴菲特則接過話題稱，不會將自己限制在某個國家或行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