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馬自明
3 月 9 日，美股崩跌超過 2 千點，是 2008 年金融海嘯以來單日最大跌幅，這會讓美國加速步入零利率，甚至負利率時代嗎？
聯準會已在 3 月 3 日降息兩碼，是時隔 12 年的首度緊急降息，試圖挽救市場信心。聯準會是否將如打嗎啡般，再次降息救經濟？若美國利率降到零，對我們又有什麼影響？
美國若降息 3 次
今年景氣復甦就不見了！
首先，在全球疫情損傷經濟未見緩和下，美國零利率很有可能到來。原因之一，美國上次無預警降息，是 2008 年金融海嘯，隨後降至零利率，這次難保不會比照辦理；之二，根據芝加哥商品交易所預測，4 月降至逼近 0％的機率，已逾 5 成。
「負利率蔓延到美國，只是時間問題，」聯準會前主席葛林斯班（Alan Greenspan）指出。他擔心美國公債終將陷入負利率：至 3 月 9 日為止，美國 10 年期公債殖利率已不到 1％，1 年期的更不到 0.3％。
換句話說，若聯準會接下來再降息，美國公債殖利率將逼近 0％，甚至更低，也就是債券價格將飆升到天價（註：殖利率與債券價格為反比），變成葛林斯班眼中的「債市泡沫」。
衝擊 1 千萬中產階級
侵蝕退休金，買保險也沒用
「當（聯準會）降息超過 3 次以上，就不是預防降息（編按：指降息僅為提振市場信心，而非經濟出現危機），」富邦金控首席經濟學家羅瑋表示，不用到零利率，只要利率 1％以下，「本來市場期待的 2020 年景氣復甦，就不見了！」
而且美國降息釋放熱錢，將使新台幣易升難貶，對已受疫情衝擊的出口產業，更是雪上加霜。羅瑋估計，如果聯準會 4 月後再降息，台灣必定連帶受到影響，今年經濟成長率恐怕保二無望，而落到 1.6％。
再者，美國步上零利率，更將衝擊台灣 1 千萬名以上的中產階級！德國經濟學家葛塞爾（Silvio Gesell）就指出，負利率是對現金課稅，換言之，如果中產階級死抱現金，只會越存越薄，想要藉存現金而能退休，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存現金不可行，存保單總可以吧？「在零利率時代，（退休）買保險都沒用！」大型本土研究機構分析師說，「保險公司都快被零利率搞到掛掉，未來怎麼會有退休金保障？」
保險公司的重要獲利，來自利差，利率越低，賺得越薄。當聯準會無預警降息後，3 月 4 日到 6 日，美國最大的保險公司大都會人壽（MetLife），股價便下跌超過 10％，跌幅是道瓊指數的 1 倍以上；台灣以壽險為主的國泰金、富邦金等，也通通下跌。
台灣人愛買保險，世界第一，平均每人持有超過三張保單。根據台灣人壽調查，台灣人最主要買的保單，就是用來退休的年金險和儲蓄險。
短中長期危機三路夾擊
除了買債，積極投資彌補
但是，當美國不斷降息，保單利率只會變得更低，國泰人壽、新光人壽等四大壽險公司在 3 月初已調降宣告利率，最低只有 2％，跟 1 年前的 3％多相比，少了約 3 成。而少掉的 3 成利息收入，就是台灣中產階級們的隱藏退休缺口。
這是台灣退休族面臨的三路夾擊：短期，經濟不振，國際貨幣基金（IMF）已經預言，今年經濟成長率將創金融海嘯以來最慘。中期，零利率難解，聯準會降息，台灣央行只可能跟進，更不會升息。長期，老年社會來臨，國發會預估，今年開始，出生率低於死亡率，老人得想辦法養活自己。
在三路夾擊下，如何透過投資，彌補三成的隱藏退休缺口？短期內，也就是半年到 1 年內，「如果投資者手上還有現金部位，再觀望一下，可能還有好的投資機會，」元大投信董事長劉宗聖表示，因疫情不確定性高，投資者現階段不要輕舉妄動。
投資決策機構 MSCI 指出，根據壓力測試，因疫情衝擊，短期內美股可能會再跌 11％，即使以「股六債四」組合配置，也可能再跌 7％。
「債券型基金一定是現在的首選，」永豐金控首席經濟學家黃蔭基認為，債券殖利率尚未跌到零之前，債券價格上漲還有一定的空間，因此挑選公債、投資等級債券仍有賺錢機會。黃金則可伺機買進，但回報短期內可能不比債券。不過，這策略只適用短期布局，投資人仍須視疫情變化、聯準會降息態度而調整。
至於中、長期，退休族不能再死抱現金或保單，投資股票、債券和 ETF（指數型基金）等投資工具，至關重要，但要培養再平衡能力：嚴格執行停利（如獲利 15％以上賣出），並伺機於低點再買進。因此，零利率時代，退休族要自救，培養財經和投資敏感度，不可或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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