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美國降息垃圾債風暴來襲 壽險國際板債券贖回壓力逾兆元

美國聯準會 (Fed) 在 3 月 3 日無預警降息兩碼，這是 2008 年金融海嘯以來，Fed 首次在非例行的決策會議時間宣布降息，降息幅度更創下金融海嘯以來最大紀錄，意味 Fed 正看到美國經濟出現放緩風險，此可能令企業債違約率攀升，促使高收益債券 (又稱垃圾債) 風暴來襲，對台灣投資人來說，垃圾債券基金曝險超過 1.24 兆元，此外，今 (2020) 年可提前贖回的國際板債券規模也是超過新台幣 1 兆元，雙雙面臨贖回潮壓力。

公司債券分「投資等級」及「非投資等級」兩大分類，高收益債，又稱垃圾債，有著較高的違約風險，因此提供較高的配息率來吸引投資人。

全球股市受武漢肺炎衝擊，表現慘兮兮，就連一向是資金避風港的債市也是風雨飄搖，尤其過去一向被視為穩定的美國債市也烏雲罩頂，過去兩周，全球投資人將資金大幅撤出高收益債基金與 ETF，高收益債對美國政府公債的利差瞬間擴大，且還在繼續惡化中，有「新債券天王」之稱的 DoubleLine Capital 執行長岡拉克（Jeffrey Gundlach）擔憂，垃圾債券危機可能會是引爆全球金融危機的引信。

據證期局統計，截至 2 月底為止，國人投資境內高收益債基金共計 54 檔、金額 1859 億元；投資在境外高收益債基金共計 70 檔、金額 1 兆 592 億元，合計國內外高收益債的規模達 1.24 兆元；不過，前二個月，投資人對境內高收益債仍淨申購 9.27 億元、境外也持續淨申購 58.97 億元，並無異常贖回情況。

雖然台灣的垃圾債曝險還未發生贖回潮，但是歐美股市狂跌，全球各國陸續祭出降息的寬鬆政策，企業債違約率攀升風險節節攀升，美國債券基金光是上周遭贖回 112 億美元，創金融海嘯以來金額最大的單周贖回金額，其中投資等級的債券基金贖回 48 億美元、高收益債券基金更大舉贖回 51 億美元。

金融業高層示警，儘管台灣今年前 2 月還沒出現異常贖回，但進入 3 月以來，全球市況更明顯陷入瘋狂殺盤，台灣恐怕也難逃贖回壓力。

回顧歷史，過去三次全球金融市場衰退的歷史經驗，包括 2007-2008 金融危機、2000 年網路泡沫和 1990 年代初，隨後一至兩年內都出現高收益債違約率暴增的情況，主要是企業債占比極高的環境下、高利率與經濟放緩最容易戳破債務泡沫。

對台灣來說，理專為抽高佣金，大力推廣高收益債基金，投資人看上每月能領取高額配息的誘因，都很愛投資高收益債，但是高收益債雖名為「高收益」，但是本質根本是高風險的垃圾債基金，卻被包裝成低風險、高利率的基金，並非所有的債券都具避險效果，債券分為投資等級債與非投資等級債，而高收益債券都是非投資等級債，因此，高收益債很多時候的走勢與股市一致，尤其是景氣不好的時候，評價較差的債券，在空頭市場容易違約，而台灣投資垃圾債券基金曝險超過 1.24 兆元。

根據境外基金資訊觀測公開平台資料顯示，截至 2 月底止，共 20 檔高收益債券基金規模超過 10 億元以上，其中，規模最大的為聯博 - 全球高收益債券基金 AA(穩定月配) 南非幣避險級別，金額達 230.6 億元；後續依序為聯博全球高收益債券基金 AT 股美元 62.43 億元、聯博全球高收益債券基金 AA(穩定月配) 級別美元 29.13 億元、路博邁投資基金 - NB 高收益債券基金 T 月配息類股 (南非幣) 28.05 億元、瀚亞投資 - 美國高收益債券基金 Azdm(南非幣險月配) 26.64 億元等，為前五大高收益債券基金。

除了當心違約率、更要注意「降評」風險，在經濟循環後期，BBB 級債券遭降評至垃圾債的風險更是遽增，不得持有低於「投資級債券」的經理人，很可能採用提前拋售策略，或在投資級債券降評後被迫脫手拋售，引發債券價格崩盤。

不只是投資人所投資的高收益債基金風險升溫，壽險業今 (2020) 年可提前贖回的國際板債券規模更是超過新台幣 1 兆元，一旦聯準會持續降息，利率風險是保險公司面臨的最大風險，因為降息，低利率的市場環境及經濟增速減緩，將影響整個保險業的收益與風險的平衡管控，「資產負債管理」成為決定保險公司盈利能力的關鍵準繩，壽險公司先前所持有的大量可贖回國際債券，就會面臨提前且密集被贖回的風險大增。

尤其是資產配置於美元固定收益部位有高占比的壽險公司，壓力更大，這也呼應股神巴菲特曾說過的「只有退潮的時候，你才知道誰在裸泳。」據了解，國際板債券多數集中在南山人壽、富邦人壽、新光人壽、中國人壽、國泰人壽及台灣人壽等前幾大壽險業者。

專家表示，「提前處分未到期債券」以實現資本利得，這對創造獲利似乎不錯，但是卻未注意到，壽險契約期限長達 20-30 年或更久，對於強調資產負債管理的壽險業，若僅是利用短期盈餘呈現公司經營績效，後續將會衍生再投資風險的管控議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