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日本第二大經濟中心的大阪,因為對中國觀光客高度依賴,正在承受中日外交緊張衝擊的最前線,不只關西國際機場航班大幅減少,飯店、零售商和餐廳也面臨取消潮
在大阪市中心經營 80 套短租度假房源的 Denryu Lin 表示,自 11 月下旬以來,生意每下愈況,在今年年底前已有來自超過 1000 名中國觀光客、總計超過 600 筆的預訂遭到取消。
他說:「我認識每一個在房地產和觀光產業的人,都在苦苦掙扎。」這番話凸顯中國抵制赴日旅遊的狀態如果持續下去,可能演變成更大的危機。
經損 5000 億到 1.2 兆日元
中國觀光客是日本旅遊業消費金額最高的一群,在 8.1 兆日元 (519 億美元) 觀光收入中占了五分之一。由於中國在日本首相發表涉台言論之後發布赴日旅遊警告,讓中國遊客流量大幅減少,也威脅到日本經濟少見的亮點。
根據市調機構 China Trading Desk,今年冬季和春初,中國預定飛往大阪的機票預訂,足足少了 55-65%,降幅高居全日本之冠,關西機場遭取消的情況最顯著。
該機構也預測,中國遊客在大阪的精品消費金額可能銳減一半,每個月剩下 4000 萬到 6000 萬美元。
日本綜合研究所 (Japan Research Institute) 經濟學家 Hiromu Komiya 指出,如果觀光抵制時間拉長,日本明年的經濟損失可能達到 1.2 兆日元,但如果緊張快速緩解,損失可能可以控制在約 5000 億日元。
復航也難追回往日榮景
今年稍早,由於為期六個月的世界博覽會帶來旅遊熱潮,大阪的中國旅客人數一度大增近 50%。但如今地方媒體與社群平台的貼文都顯示,心齋橋、新世界等曾深受中國旅客喜愛的景點人潮明顯變少,遊覽車不再出現,許多餐廳的來客數也降低。
部分飯店的取消率高達 50-70%,而大阪旅遊局表示,作為大阪交通與娛樂樞紐的南海難波,受到的衝擊最為沉重。
隨著農曆新年逼近,壓力恐怕進一步加劇。日本綜合研究所的 Komiya 指出,溫泉與滑雪勝地等冬季旅遊亮點,也可能感受到明顯衰退。
中國已要求國內航空公司減少飛往日本的航班。China Trading Desk 執行長 Subramania Bhatt 表示,即使在 2026 年 3 月後恢復航線,日本很可能無法完全恢復原有市占,因為旅客已轉向南韓及東南亞。
Bhatt 說:「在之後 12 至 18 個月,日本最多可能追回失去中國旅客量的一半至三分之二。但把中國視為日本觀光、尤其是大阪那個永不停歇成長引擎的時代,短期內已經結束。」
轉向多元客源
這樣的市場變化,迫使日本觀光業更依賴其他市場來補上缺口。
大阪關西機場附近的 Stargate 飯店表示,中國旅客占比已降至 30%,比從疫情前水準少了 20 個百分點。飯店目前正積極吸引東南亞、台灣與南韓的旅客。
京都知名化妝品品牌 Yojiya 也指出,11 月底來自中國旅客的銷售額減少 10%,但靠國內需求彌補缺口。
自疫情後重啟國門以來,日本一直鼓勵各地擴大旅客來源,雖然各地成果不一致,但已有進展。
日本官方數據顯示,岐阜的中國旅客住宿占比已從 2019 年的 41% ,降至 10%,靜岡則從 71% 降至 45%。
零售業轉型思維
零售商也開始調整思維,老字號百貨公司松屋 (Matsuya) 的銀座旗艦店,11 月免稅銷售額較去年同期下滑 15%,但整體銷售僅小幅下降 1.2%。同業高島屋 (Takashimaya) 的免稅銷售下降 3.1%,但整體營收卻逆勢成長 3.5%。
藥妝連鎖業者松本清 (MatsukiyoCocokara & Co.) 表示,入境旅客約占總營收約 6%,目前尚未看到重大影響,並將持續專注經營國內市場。
日本綜合研究所的資深研究員 Kosaka Akiko 表示,中國旅遊需求急速下滑,可能反而加速日本潮更多元化的客群轉型。她說:「這可能促使各地區重新思考自己在市場上的定位。為未來打好基礎非常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