蘋果最賺搖錢樹被日本砍到只剩5%！躺著賺時代恐崩解
蘋果 (AAPL-US) 日本分公司上周宣布將依據日本新實施的《行動軟體競爭法》，開放第三方應用商店和外部支付管道，意味著繼歐盟之後，蘋果在其核心的 iOS 生態系統上再次被迫拆除應用程式分發和支付通道的雙重壟斷壁壘。對這家科技巨頭來說，這無疑是對其堅固的「圍牆花園」生態壁壘的重大挑戰。
自賈伯斯 2008 年創立 iOS 生態系統以來，蘋果便牢牢掌握著應用的發行、銷售、支付與服務，建立起一個完全封閉且極為成功的商業模式。儘管庫克時代未曾推出顛覆性產品，但憑藉這條護城河，蘋果不僅維持了穩定的用戶規模與市占，更在硬體銷售與服務營收上獲利豐厚，市值穩定增長。
然而，這座搖錢樹如今正遭遇生存危機。服務業務已成為蘋果真正的利潤保證，預計今年利潤佔比將接近總利潤的一半。在前三個財季，服務業務營收高達 796 億美元，佔總營收超過 25%，毛利率更高達 75%，遠超 iPhone 的 40%。市場估計，蘋果應用商店的「應用佣金」提成每年約達 300 億美元。
但從歐洲的高壓打擊，到日本的強制開放，再到美國法院的反覆拉鋸，蘋果正經歷著前所未有的嚴峻壓力測試。多米諾骨牌 (Dominoes) 是否會持續倒下，蘋果最終是否會在全球範圍內失去對 iOS 生態的控制權，已成為擺在公司面前迫在眉睫的問題。
日本頒布的《行動軟體競爭法》對蘋果構成重擊，這是繼 2008 年應用程式商店推出以來，蘋果首次在單一市場同時失去對第三方商店和支付方式的兩大核心控制權。根據新規定，iOS 26.2 版本已在日本地區支援安裝 AltStore PAL、Epic Games Store 等第三方商店，遊戲巨頭 Epic 也得以在日本重新上架其旗艦遊戲《要塞英雄》。
最引人注目的，是「蘋果稅」的實質性讓步：應用程式內第三方支付的佣金降至 10% 至 21%，而透過第三方應用商店或側載類 App 購買，僅收取 5% 的核心技術費。相較於先前一刀切的 30% 提成標準，這是巨大的調整。若不遵守規定，蘋果可能面臨高達其在日本營業額 20% 的天價罰單。
日本的監管行動顯然借鑒了歐盟對美國科技巨頭的「重拳」舉措。去年，歐盟正式生效《數位市場法案》（DMA），認定蘋果等巨頭利用其作業系統的壟斷地位限制競爭。
DMA 明確要求 iOS 必須允許側載、開放第三方應用商店，並允許第三方支付。在 DMA 的高壓下，歐盟地區的 iOS 佣金已被迫從 30% 降至 17%（小型企業第二年為 10%）；外鏈第三方支付佣金則為 12%（隔年起 10%）。
這意味著蘋果已無法在全球第二大市場歐盟維持其高額「蘋果稅」。儘管蘋果在歐盟引入了「核心技術費」來平衡收入，但其規定複雜且遭到許多開發者抗議。日本監管部門顯然吸取了歐盟的經驗，提供了更為細緻且更具吸引力的 5% 佣金標準給予第三方商店。
今年 4 月，歐盟委員會因認定蘋果違反 DMA 的「反引導條款」，阻止開發者自由告知用戶應用商店外的替代支付方式，進而強化其對 iOS 生態的控制，損害消費者利益和市場競爭，而對蘋果處以 5 億歐元的罰款。
這已不是蘋果第一次面臨歐盟的天價罰金，去年他們就曾因音樂串流領域的濫用市場主導地位被處罰 18.4 億歐元。儘管蘋果表示將上訴，指責歐盟的決定「不公平針對蘋果」，並損害用戶隱私與安全，但監管的趨勢已難以逆轉。
在美國本土，蘋果同樣面臨著遊戲巨頭 Epic Games 的多年拉鋸訴訟，以及美國司法部的反壟斷指控。「蘋果稅」始終是爭議焦點。在與 Epic 的世紀訴訟中，加州聯邦法官在今年四月裁定蘋果「公然違抗」法庭命令，並禁止其收取 27% 的高額外部支付佣金。
儘管第九巡迴上訴法庭最新判決允許蘋果收取基於用戶安全與隱私保護等實際成本的「合理」佣金，但雙方仍需在聯邦法院繼續確定這個「合理」比例，高佣金比例已不太可能維持。
更為嚴峻的是，美國司法部聯合 20 多個州和地區對蘋果提起的反壟斷訴訟仍在推進。今年 6 月，聯邦法院駁回了蘋果的撤銷動議，認可了司法部的指控。如果蘋果最終輸掉這場訴訟，他們可能被迫在美國本土市場開放第三方應用商店和側載應用，這將對蘋果最大的市場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
全球反蘋果壟斷的浪潮已成燎原之勢。除了日本、歐盟和美國，英國正面臨 15 億英鎊的集體訴訟，韓國早在 2021 年就通過法案禁止應用程式商店營運商強制開發者使用特定支付系統。土耳其、巴西、哥倫比亞等國也紛紛啟動反壟斷調查。
蘋果在單一市場的每次妥協，都成為其他市場監管者的參考標準。既然日本能將抽成降至 5%，其他國家為何要允許 30%？既然歐盟允許第三方應用商店，其他國家為什麼不行？蘋果最擔心的或許不是單一市場的淪陷，而是全球範圍內就生態邊界形成統一的「合規標準」。屆時，賈伯斯留下的、支撐蘋果兆美元市值的生態圍牆花園，將面臨徹底分崩離析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