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 ‧ 今周刊編輯團隊
一個 65 歲的老人，一場 25 分鐘的獨白，為什麼可能比特斯拉（TESLA）執行長馬斯克，還更有力量改變汽車產業？
他是豐田章男，全球車業龍頭、每年銷售逾 900 萬輛車的豐田汽車（TOYOTA Motor）社長。身為家族第三代掌門人的他，在 2021 年末召開新聞發布會，宣布一項項跌破眾人眼鏡、甚至被解讀為「認錯」的承諾。
「我們計畫在 2030 年前，推出 30 款電動車！」講完第一個承諾，他像魔術師張開雙臂，布幕隨即落下，三大排電動車排列組成的「車海」湧現舞台。
第二個承諾，是豐田要在上述時間點，達到一年銷售 350 萬輛電動車的目標，這個數字，對照半年多前由他拍板、並對外宣布的 200 萬輛銷售量，多出 75％。
從「不屑」到「不追不行」
豐田落後對手 竟是因為多元化策略
外界之所以意外，或是用認錯形容豐田章男，無非是因為，他這幾年來，種種敵視電動車的言論，言猶在耳。
「電動車熱潮是過度炒作！」他在 2020 年 12 月的日本汽車製造商協會年會上，曾這麼公開表示，「如果日本倉促禁止汽油動力車，當前汽車業的商業模式將會崩潰，全日本會有 550 萬個從業人員，將可能面臨失業危機。」
同年 11 月，他更批評特斯拉，「沒有做出真正的產品」。
但，電動車的巨浪，卻在全球仍受疫情之苦的 2021 年，出現了巨大爆發。富邦證券預估，2021 年電動車出貨量將達 620 萬輛，不僅創歷史新高，年增率更接近 100％；反觀同一期間，全球車市雖然可望終結連 3 年衰退、規模重回 8000 萬輛，但成長率僅 10％上下。
對於電動車趨近不屑的態度，分化了豐田開發電動車的資源與火力，這造成現在的它，面臨了三大壓力，也是它近期被迫以「不追不行」之勢、大動作宣告轉向的原因。
市場、對手、法規
三大壓力逼迫豐田章男轉向
第一道壓力，是市場。
去年電動車不僅出貨量創高，就該產品對市場的滲透率而言，更從前一年度的 4％、增加到近 8％；到了 2022 年，其滲透率被認為將有機會破 10％，甚至有挑戰 12％的可能，而這個數字，已趨近豐田在整體車市的市占率。
尤其，豐田章男曾喊出「最重要」的市場——中國，更是目前全球規模最大、成長率數一數二的電動車市場。
2021 年 1 月到 10 月，中國的電動車累計銷量，達到 254 萬輛、年成長 180％，占全球電動車市場的比重，則來到 5 成 1﹔但，豐田依舊在這個市場，連前十名的電動車廠都排不上。
這，帶出豐田的第二道壓力：來勢洶洶的競爭者，尤其是它過去在傳統車市的對手。其中，又以長年與豐田的市占率僅有 2、3％差距，換算出貨量約 20 至 30 萬輛的福斯集團，最為豐田所忌憚。
事實上，福斯在 2019 年正式銷售電動車後，2020 年的市占率已來到僅次於特斯拉的全球第 2 名。去年，儘管中國市場爆發，它的排名被比亞迪、上汽通用五菱等中國車廠超越，但福斯依舊繳出 5.8％的市占率，傲視所有傳統車廠。
其實，無論走大眾路線的福特、通用、現代、雷諾、福斯，還是豪華車寶馬、賓士、Volvo，都在過去兩年加速布局電動車，以及過去極少涉獵的油電混合車，原因，就和豐田的第三個壓力：法規，有著直接關係。
這個法規，全名叫「車廠油耗總量管理」（Corporate Average Fuel Economy Standards，CAFE），該法是以「車廠」為單位，要求新車行駛每公里的二氧化碳，平均不得超過一個數值，否則就會被處以罰款。
這道法令又以歐盟最嚴格，2021 年起，歐盟區的新車排放量不得超過 95 公克，這個標準，大致等於每公升 24 公里的油耗；然而到了 2025 年，其規範的排放量還會再往下至 81 公克，等於油耗將往每公升 30 公里靠攏。
「今年，會是傳統車廠 fight back（反擊）電動車市場的一年！」資深產業分析師、微驅科技總經理吳金榮形容，包括現代、起亞、寶馬、賓士、福斯、福特等傳統車廠，都會推出至少 2 至 3 款電動車，以百花齊放之姿，反攻這個過去由特斯拉一枝獨秀的市場。
無論未來究竟是特斯拉為首的新創將勝出，還是豐田等傳統車廠將贏得這個市場，可以確定的是，全球消費者與汽車愛好者，終將是最後的贏家。
來源：《今周刊》 第 1307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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