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鉅亨主筆室〉撕開「川普經濟學」的面具!!

壹、前言

美國操作其偉大新思維,實際狀況已經浮現;這將成為它未來對全球各國,政治外交與經濟談判模式。2016 年在總統大選競選期間,現任美國總統川普提出廢除 TPP 貿易協定,還要與加拿大與墨西哥重談 FTA。2017 年 1 月 20 日川普上台後,就依照他競選誓言簽署暫停 TPP 協定,也責成相關部門重談 NAFTA。美國在 TPP 讓步犧牲的是關稅收入,在 NAFTA 讓步的是勞工就業;前者的讓步使美國貿易逆差一直無法改善,後者則使境內勞動力供給機會減少。藉由此次北韓朝鮮半島核彈試爆危機,美國副總統彭斯到韓國關切之便,美國再度向韓國提出稻米,與農產品進口市場開放要求;其實就是重談美韓 FTA。

貳、第一大綱領:川普在國際貿易上只是由「多邊」轉為「雙邊」!

這兩項實際作為已讓我們清楚地看見,美國轉變的不是貿易趨於保守,而是由「多邊協定」轉變為「雙邊」;這其實也是近二十多年來全球貿易變遷的主流。根據之前全球「關稅貿易協定」(GATT),及後續「世界貿易組織」(WTO),「多邊協定」一向是兩者的精神所在。但事實上在各國多方貿易間,雙雙倆倆的各自比較利益完全不同,「多邊協定」最後總合的國際貿易福利 (Welfare),或許可以達到「次佳境界」(Second Best);但卻永遠無法讓每個國家獲取「柏拉圖福利」(Pareto Solution)。也就是因為這樣,「多邊」談判最後結果、就是要有人出來當「東道主」;由「東道主」的讓利承諾促成「多邊協定」成功。WTO 的「東道主」是美國,TPP 的「東道主」當然還是美國;而 ASEAN 的「東道主」必然是中國大陸。但這兩個 GDP 規模最大的國家,未來經濟發展路線卻完全不同,中國經濟成長雖已走緩,但它畢竟還有 6% 以上年成長率;因此還在對外擴張,「一帶一路」、金磚基金、絲路基金、亞投行就是顯著證明。但美國經濟年成長率只有 2.5% 左右,它已開始哀怨與自嘆沒高速鐵路,只有老舊機場等公共設施。而說巧不巧,最近美國聯合航空公司又賣超機位,旅客被整得超不爽的。美國渴望的是改善本身經濟,尤其是在 2008 年金融海嘯後,這種趨勢更明顯;要它永遠當「東道主」去吃定他?小心惹毛川普總統被它賞幾顆戰斧?

(圖一:美國國內交通主要靠航空,AFP)
(圖一:美國國內交通主要靠航空,AFP)

但美國這種心思卻也誤導了,掌管全球經濟與貨幣最聰明經濟學家;全球貨幣的掌櫃 IMF、金融市場中專家的專家。國際貨幣基金 IMF 於 2017 年 4 月 18 日,調高對 2017 年全球經濟成長預期;IMF 認為未來全球經濟將得利於,歐洲與日本還有中國貿易成長。IMF 預估 2017 年全球 GDP 將成長 3.5%,與之前預估 3.4% 還高。但該份研究報告卻警示,美國貿易保護主義將會使經濟受損。我們認為 IMF 這種見解,與美國目前實際已經明顯轉向,顯現出來的經濟政策方向完全不同;IMF 可能也誤解川普經濟學了。IMF 與美國總統首席經濟學家,與 Fed 及商務部多在華府,常見面會議或吃飯機會應很多,不應該有資訊不對稱問題;是怕搞出股票內線交易?不會啦。

叁、第二大綱領:美國沒有不要貿易,只是不再讓利、要賺錢與就業!
(圖二:美道瓊工業股價指數日 K 線圖,鉅亨網首頁)
(圖二:美道瓊工業股價指數日 K 線圖,鉅亨網首頁)

路遙知馬力、日久知人心;全世界其它國家領導人未來會逐漸發現,美國貿易政策的確是按照川普的話在轉變,國際貿易成長仍取決於「比較利益」。美國不會放棄活絡貿易,它只是不要以關稅減讓,去當多邊貿易協議老大哥,還要以獲得工作機會去取得雙邊協議。因此要它還在 TPP 中當「東道主」,這幾乎是緣木求魚、不可能的事情。現在它反而是在「單挑」、努力進行雙邊談判;這也是川普一向「突兀」性的領導風格。這個雙邊方向發展,是在 WTO 多回合挫敗後,也是美國自己搞出來的;但做得最賣力與徹底的卻是韓國。韓國國務院搞雙邊 FTA 協議非常認真,政府從業界找兩百個具有產業實務經驗的博士進國務院,經過訓練後再把他們,三三兩兩地外放到巴西、烏拉圭、巴拉圭或菲律賓等地去,去做兩三年相關市場與法令研究,把當地商業與生產事業鏈、及結構做實地調查清楚;每幾個月就回國述職一次。最後在對情勢研究透徹後,開始啟動雙邊談判;在做完功課才去做這種談判,當然是朝韓國最有利方向發展。這與台灣的做法似乎有些不同,台灣的學者具有實務經驗者業界也不少,但藍綠政府多喜歡學界學者;飽讀經書學者有時為升等被 SSCI 搞翻了,近期不幸還搞出事來;有的缺乏市場實戰經驗。同樣是學界學者、與業界實務經驗專家,講起投資會讓學生或民眾、感受到內容的可操作與否味道不同。

門裡看門外真的不一樣;全世界的人多認為,美國副總統彭斯大老遠跑去南韓,是為了與金正恩拚場;看那一國的「核子秀」比較厲害。全世界民眾也多很捧場屏息以待,看 4 月 25 日會不會開戰?卻多忽略彭斯竟趁人之危,開口就跟南韓代理總統提重談美韓 FTA。美國一定是發現了,我派三群核子動力航空母艦;甲板上少說也共有近兩百多架戰機,一路千里迢迢從全球各地、調動跑到西太平洋。最後如果北韓大統領一不爽,真的對準美國西岸射導彈?那我拿回甚麼對美國民眾交代?事實應該是,川普早就把這事兒請習大大去處理了;因此如果打不起來?那就談談美韓 FTA 吧?彭斯是川普代言人,這一趟來韓國與日本,可能不是專為看金正恩「每周試射」、「每日試射」的秀;也不是專為安撫日相安倍晉三、畏懼沙林毒氣,給他打氣加油、或發給他 H5N9 的口罩。他是「一兼兩顧」、一石多鳥,看看金正恩、順便與韓國日本談談 FTA、可能也順便了解中國「一帶一路」。

肆、第三大綱領:川普沒能喊動美元指數、是歐洲央行要停止 QE!
(圖三:美國聯準會未來升息計畫已經全揭露,鉅亨網)
(圖三:美國聯準會未來升息計畫已經全揭露,鉅亨網)

過去半年以來,由於新台幣匯率異常強勁,尤其是將要突破 30 兌換 1 美元時,上市公司第一季財報陸續揭露匯損,廠商對於避險念頭突然大增。本文近期受邀工總北中南講座,廠商多詢問到避險問題。財務理論衍生性商品研究文獻多會說,適度避險對公司價值有益處,因為藉由避險操作中、身體力行,較有實際體感判斷未來匯率現實走勢。但何謂適度?這就需由自己判斷,不能完全聽信投資銀行與財金專家。投資不能看風向與情勢,要看價位;價位差的時候,才是投資好時機,好價錢時反而是賣出時機。而且做投資是比誰氣較長,只要勇敢努力活下來、再嚴重的疾病還是有希望;活著需要生活勇氣,投資沒別的就是買了之後不要跑來跑去,持股要忍耐、忍耐、再忍耐,謙卑、謙卑、再謙卑。其或是售出選擇權 Put Option 多有到期日,時間壓力不能讓你這樣從容,誤判的機率非常高。理性的投資人不該受,任何群聚現象所誘導。

由當選後到近期川普政策運作模式,顯見是團隊決策與各單位自行執行;但在決策出籠或執行過程,他多會做出自我意見的強烈表達;而現在國際媒體也多被他訓練得很乖,比較關鍵時川普多會提出對立意見;那就給他一個即時新聞、頭版頭。就如同對美元匯率強弱勢一樣,川普對商務部長強勢說法就很有感冒。團隊運作應該是一個鼻口出氣才對,川普竟然常與自己部屬公開對幹,這就讓媒體不得不報導了、挺新鮮的、總統與自己任命部長「公鬥」,這不是新聞、那何謂新聞?

(圖四:美元指數周曲線圖,鉅亨網首頁)
(圖四:美元指數周曲線圖,鉅亨網首頁)

美元指數自 2016 年 12 月 19 日,由 103.82 點近期新高點下跌後,呈現盤整格局。歐元兌換美元匯率、佔美元指數權重 56.7%;美元指數強弱與否,取決於兩個因素:歐洲央行貨幣政策與經濟復甦。2014 年 6 月中,歐洲央行宣告負存款準備率前,歐元兌換美元還有 1.38649 兌換 1 美元,從此之後則由於歐洲央行不斷寬鬆,還繼續推出兩次至目前尚未停歇的歐元 QE 政策。歐元匯價自此一跌不起,一度瀕臨「承銷價」0.99 兌換 1 美元保衛戰,就是歐元問世時兌換美元官的定價;目前兌換美元價位約為 1.03 兌換 1 美元。

(圖五:歐元兌換美元月曲線圖,鉅亨網首頁)
(圖五:歐元兌換美元月曲線圖,鉅亨網首頁)
伍、結論:第四大綱領:川普以美國利益為首,是「涓滴經濟學」!

在德國政治情勢仍穩定;只要法國極右派得勝後,不再進行脫歐公投;或是法國極右派在財務醜聞下、大勢已去。則歐元在 2017 下半年轉強機會偏高,因為接下來歐洲央行、將宣告停止歐元 QE。預估在歐洲央行宣告 QE 後,歐元兌換美元匯率、再度下跌機率大降低;但歐元對於美元強勢仍有待,歐元負存款準備率解除。歐洲央行歐元未來貨幣政常化政策,必然是與美 Fed 過去兩年步驟近似,也就是先停止歐元 QE、再來升息、而後提高利率、最後將存款準備率恢復到正常水準。

過去幾十年以來,在經濟規模與金融成就所向無敵下,美國的確忽略了其它領域的發展,例如高鐵建設、國民健保、大量移民排擠基層工作與薪資問題等等,這些對民生有非常直接衝擊,發生民怨的機會多要比總體經濟要有感覺,或是要比經濟規模獨大要多。政治是權位之爭、是選票多者為王;運用對全球經濟調整政策,提升美國民生的生活品質。這是當下美國總統政策的思維,但即使是任何強人、多是時勢造英雄、無論如何還是形勢比人強。美國總統的理念與利他思維多改變了,但富國強兵的方向並無不同;川普思維就是「涓滴經濟學」概念,唯有美國持續強大、新興市場才有美麗的世界!

(提醒:本文是為財金專業研究分享,非投資建議書;不為任何引用本文為行銷或投資損益背書。)


亞太區域發展暨治理學會首席經濟學家、鉅亨網總主筆邱志昌 | 邱志昌

淡江財務金融學系博士、統計學系傑出系友;淡江大學副教授。2015年香港亞洲金融論壇(AFF)台灣代表團長;中華民國第一屆投信投顧公會理事。專注全球金融市場趨勢預測研究,常接受國際投資銀行、國內金融業金融投資諮詢與論壇邀約;常出席資策會大陸產業經濟會議、金融研訓院研究計畫審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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